写到现在,欧洲篇已经完结;我像妹尾河童一样成了素描家,不同的是记忆在我脑海里形成画面。我要把乱七八糟的片段转换成文字,
每一次开头都是绞尽了脑汁,听着coldplay的巴黎演唱会, 我想,开始写加勒比海风情篇吧。
还是最难忘的mariner号。第二个合同完了我回家休假。期间去武汉玩了几天,阴差阳错的发生了一段美好的回忆,然后田哥哥电话里说
他已经邮件迈阿密总部申请换船。田哥哥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好兄弟。他已经发了邮件,而鉴于兄弟之情浓于水,则强烈建议我也编个理由试一
试。我想,亚洲我已经呆够,是时候去欧美溜达一下了。在武汉我便发了邮件,编了一个很烂的理由申请换船。然后在武汉悠哉乐哉。回到重
庆的时候,邮件如叮当猫一样钻入我的桌面。公司很快回复我,并建议我去voyager,新奥尔良上船,三个月跑加勒比海,然后一个月绕地球半
圈回到中国航线。不赖不赖,马上点赞,回复ok。公司要求我马上着手办理美国签证。这一次我真的要去美国了,兴奋之情天轰地裂。
当做一件事的目标十分明确后,过程中遇到的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。签证需要的所有资料我一样一样地备齐,然后申请,去成都大使馆
,在成都和毛毛短暂相聚,我便有了人生的第一次,签证经验。等待签证的半个月我回了趟老家,在乡间小路的机动车上我接到大使馆的电话
。我的美国签证通过了。我能说什么呢?我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,我要去美国啦。
当我就要开始考虑订机票飞往乱世佳人的新奥尔良的时候,迈阿密给我邮件。他说计划有变,直接告诉我mariner酒吧缺人(去了得知是
那个月mariner酒吧部门辞职了好几个,也被开了好几个。其实每个月mariner的酒吧部门都要开掉一两个人,各种理由,啼笑兼非。突然一个
人就从人生中彻底消失,喜欢也好,讨厌也罢,看多了,就像多喝了一杯长岛冰茶,留下的也就那么点短暂的唏嘘。)于是这样,我就去了
mariner,而且是马上,说yes的时间半秒都没有用到。我飞去了休斯顿。Rocket man,i am coming~
星期一定下去休斯顿旁边的加尔维斯顿上船(这个地方在地图上我找了三分钟),星期日就必须上船。时间如贞子般折磨人。买的机票
,几乎是全价。飞跃半个地球,穿越时间的倒流,我在飞机上睡了又睡,几乎不上厕所,除了七八次小号和一次大号,在天空飞行了二十七个
小时后我终于停留在了德克萨斯这片土地上。下了飞机,满目的陌生人,一个个都像是牛仔,我只想说,我的人生,美国我来过了。
我第三个合同,船其实是先去加勒比海,再168度航行到的欧洲。船这么穿来穿去,为的是一年366天都在夏天里航行。我的邮轮生涯便没有冬
天。到了休斯顿机场,满目的陌生人,一拨人出现,一拨人消失,机场总是这么回事,永远熙熙攘攘的,也永远空空落落的。我坐了半天也没
有人来接我。于是我找到免费电话,打到公司所订的酒店,半个小时后,一个黑人把我接到了酒店。
酒店在高速公路旁,好不偏僻。夜晚夕阳要落不落时,我一个人在平坦的麦咭地散步,脚步深深地接上了美国的地气。
第二天早上公司的大巴准时到酒店,我和朋友一起上车。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大地,回眸而过的休斯顿已经被抛在脑后,路边的房子
和农场还在熟睡。我就要钻进另一只庞大的鲸鱼,忍受周而复始地工作吃饭睡觉三点一线,而心情的激动尽然无法抑制,只要生活是崭新的,
吃再多的苦,受再多的累,都是值得期待的。生活崭新而充实总是让人充满期待!
和第一次上船时一样,例行公事,所不同的是鲸鱼已经肥了好大一圈,由韩版的S号直接长成美版的XX号。我的型号保持不变,于是开始,我更
加迷路了。从船首跑到船尾,随便抓个牙买加飞毛腿来也要用21秒半。
更恼火的是,鲸鱼肚子里的所有人,都是外国人。那个时候,全船2100多个员工,来自70多个国家,中国人只有13个,我瞬间被稀有。在亚洲,靠磨嘴皮,我和一堆小印和小菲吹牛逼吹出来的英语全部要推到重学。我的耳朵再次要歇斯底里起来。每次新上船,和新员工一样,开头都是劈头盖脑的一大堆培训。我的脑子本来就愚钝,突然又是一阵摧残,除了更加不好使,我开始变得异常地想家。一个人的时候,我想家可以想的异常逼真,好像我第二天就可以回家,可以躺在不会摇来摇去的床上大睡,可以吃火锅,流口水,可以不用工作不用讲英语不用理所有的外国人。我一直认为我的适应能力很强,但是到了那个环境,我每天五分之四的时间都要用来调节心情,拼命压抑想逃的冲动。跑船这活真是歹毒,你想逃,能逃到哪里去呢?大洋彼岸,茫茫大海,自己就是一座孤岛,尼采的话说的不错。第二天我在自动售货机买了一张电话卡。十美金,国内可打一小时。终于熬到下班,夜深人静,给家里人拨去电话,没人接听,然后翻看通讯录,打给朋友,到第三个电话号码的时,终于有人接听。于是,一个小时便像一阵烟一样从孤独的世界里排遣出去。
和第一次上船时一样,例行公事,所不同的是鲸鱼已经肥了好大一圈,由韩版的S号直接长成美版的XX号。我的型号保持不变,于是开始,我更加迷路了。从船首跑到船尾,随便抓个牙买加飞毛腿来也要用21秒半。更恼火的是,鲸鱼肚子里的所有人,都是外国人。那个时候,全船2100多个员工,来自70多个国家,中国人只有13个,我瞬间被稀有。在亚洲,靠磨嘴皮,我和一堆小印和小菲吹牛逼吹出来的英语全部要推到重学。我的耳朵再次要歇斯底里起来。每次新上船,和新员工一样,开头都是劈头盖脑的一大堆培训。我的脑子本来就愚钝,突然又是一阵摧残,除了更加不好使,我开始变得异常地想家。一个人的时候,我想家可以想的异常逼真,好像我第二天就可以回家,可以躺在不会摇来摇去的床上大睡,可以吃火锅,流口水,可以不用工作不用讲英语不用理所有的外国人。我一直认为我的适应能力很强,但是到了那个环境,我每天五分之四的时间都要用来调节心情,拼命压抑想逃的冲动。跑船这活真是歹毒,你想逃,能逃到哪里去呢?大洋彼岸,茫茫大海,自己就是一座孤岛,尼采的话说的不错。第二天我在自动售货机买了一张电话卡。十美金,国内可打一小时。终于熬到下班,夜深人静,给家里人拨去电话,没人接听,然后翻看通讯录,打给朋友,到第三个电话号码的时,终于有人接听。于是,一个小时便像一阵烟一样从孤独的世界里排遣出去。
当我迅速适应新环境后,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。确切来说,过于简单了。在新船,我碰到两个以前的同事,MARK和JUNE。至今每写到一
个人,脑海里推出他们的印象,都像是抽了一支好长的烟,而我从来都是在抽二手烟。我朋友给我算命,她说,我的一生,前半段时间我都要
孤军奋战。我说,什么时候才可以停止。她说,到某一点。我说,那个点在哪里。她说,至少现在还没到。我懂她的意思。至少我是个好命,
知道这点我就不用那么慌张了,该吃饭吃饭,该喝酒喝酒。很快,我也变成了一张老面孔。